房里头全是精美崭新的中式家具,红漆以及彩绘,一丛拔节儿的竹侵占住后窗外的平地,江菱月伸手,将窗帘扯得更开一些。
忽然听见有人尖锐地呼唤:“钟精卫——”
阳光像是碎金,落在湿软着的、竹丛的地上,扣着顶灰黄草帽的男人忽然就仰起头,他冲着另一边儿的窗户,回答:“来了,来了……”
是一张样貌平淡的脸,可能是由于辛劳,因此黑得过分了,太瘦,于是面庞严重地皱缩着,像只核桃。
钟精卫长脖子窄肩膀,说着话儿,把葫芦刻的瓢儿扔进水桶里,然后,再次cao着那把烟嗓子,一边往那窗户下边儿走,一边说;“吵吵什么,陈先生还没回家呢,你吵吵什么?”
“可是江先生来了,我得去给人家收拾屋子,”女人的声儿仍旧尖锐,她似乎是在闷闷地笑,说,“钟精卫,把东西给搬过去吧。”
江菱月还没反应,忽然,房门被砸得轻响,还是那个尖锐女声,似乎要撕破喉咙了,说:“江先生,我是这里的下人,歇着了么?我给您端茶。”
“门没锁。”江菱月这才彻底回身,他立马就瞧见捧盘子的年轻女人进来了,她穿一身秀花儿布的单衣,黄黑色的头