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行事务必慎之又慎。” 叶昭罗列数十条罪状,甚为满意,遂搁笔净手:“鄙人虽是一时日无多的烂套子,但对付性好渔色的老昏君应算绰绰有余。只要他颅内还有半根毛,晏室也落不到如今境况。” 万俟远烧完密信:“宁信其有不信其无,远不信执掌乾坤者,真会是个偏听偏信的酒囊饭袋。” “是与不是,且允鄙人试上一试。”叶昭细致擦拭残存水渍,如剥皮吸血,“主人可知,多等一日,即是……多摧鄙人一日心肝哪。” 他未待万俟远回答便步往内室,对铜镜三下五除二褪尽常服。室内昏惑,灯油将尽,镜中只余一赤条条独影,似田黄里嵌进三指宽的白玉线,边缘毛糙,泛着惨淡白晕,俨然荒郊野鬼——无父无母无亲无故,可不就是只野鬼么。 长年累月庄子里温养的细皮嫩rou,磨蹭按捏重了就起淤青,叶昭拤着颈,森然盯视铜镜映着绯红两块才停手。那簇幽微灯火呲几声熄了,他喉头跟着咯咯卡紧,克制不住地推倒了铜镜,人也一头栽了下来。 但凡是人,还攒着丁点血性,总不肯做个供谁亵弄的玩物。 头角峥嵘、头角峥嵘…… 能口吐峥嵘二字者,必先顶天而立地,他叶昭不能、不可…… 当也,不、愿。 叶昭揽来铜镜,两臂穿袖而过,长袂垂荡,若翼若云霞。复欲描眉施黛遮三分戾气,既感嫌恶又觉欠妥,还是作罢。 低眉折腰以色侍人,侍奉好了便可长夜相伴,由是,则可分毫不落地看那昏君……步步向死。 于他正合适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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