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菱月追上去,在他身后跟着,晚上,院儿里亮了电灯,盛星径直进了厢房,把红漆的对门衣柜扯开了;江菱月拢共没几样值钱物件儿,盛星全部挑出来,堆到写字儿的方桌上去。
他手忙脚乱的,还不开屋里灯,手一伸,把桌上墨水戳翻了,于是一整摞新裁的宣纸,染上了大块的、湿漉漉的黑色。
江菱月去扯盛星的袖子,问:“你又怎么了?”
盛星不理会他,而是伸手去拉了台灯,从柜子里把衬衫和裤子抱出来,把大衣抱出来,还有棉袄,以及那件陈旧的军服……
“你走吧。”盛星轻喘着,把皱起来的衬衣袖子扯平了,他迈开腿要出去。
“你把话说清楚……你这人能不能有一说一?”
“不能。”
他眉眼上带着轻微颤抖的愁绪,淡漠地看向江菱月,台灯的黄色光晕照映着一半儿脸庞,另一半儿是暗的,看着有些沮丧。
“那我得明儿走,都这么晚了,你让我上哪儿去?”江菱月到桌子后头,把快流干的墨水瓶扶起来,他又去拿抹布、拿水,要打扫桌子。
还念叨:“多好的纸啊……”
盛星说是牙疼,因此连上桌的晚饭都不吃,他坐在房里继续翻,谁的劝也不听。
夜深,轮子