砰——是两个枪声交叠在一起的巨响。
刹那间,沈灵枝以为自己陷入真空,耳边忽然没了声音,她却分明听到血液飞速的流窜声,有液体从胸口汩汩渗出,触了空气,凉的,黏的,逐渐演变成排山倒海的痛。
这种痛清晰锐利,扎通她视野,让她闭眼前看清更多的东西。
譬如抵在胸口那把玫瑰金花纹的枪,譬如她从后倒在他怀里,纪长顾冷漠毫无波动的下颌线,譬如他一动不动的手,连虚扶一下她身体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做。
一股酸涩猛然涌上眼眶,死亡近在咫尺,却不知哽到哪,不上不下掉不出一滴泪。
真是讽刺啊,前世今生都被同一把枪干掉了。
七颗子弹用光,她却葬送在第八颗子弹下。
纪长顾,原来竟是你,你到底筹备了多久,从头到尾,你在跟谁演戏?今天这一出,是为了对其他人掩盖你的罪行?这场枪战,是想证明我最不该怀疑你?曾经的柔情美好,都是你那颗杀戮之心的保护伞?最后这句话,是恨我吗。
她滑倒在地,入目所及是他黑漆漆的靴,她看到自己呆滞的脸。也许她就该像其他人一样匍匐在他脚下,看清自己身份