字体:大 中 小
护眼
关灯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
2 紫夫人 (第5/6页)
夹缝中的卑微的生命努力地唱着歌,哪怕只能是赞歌。心向自由的鸟是关不住的,就算生于笼中也会望向天空的方向。 陈磷回过神来,敲了敲画册的封皮:“这本书我很喜欢,我回来的时候希望您能允许我借阅。” 顾佥把他的手按在画册上:“那你可得早点回来。全世界就这么一本,等我妈想要了我得烧给她。”温热的脸颊贴着陈磷的脖颈,湿润的气息带去潮湿的烟草气,“来晚了就要烧给她了。” 陈磷一把推开他:“死人还有什么用?” 地下室又只剩下顾佥一人,他越笑越大声,笑到泪流满面,直到喘不上气。 忍,一直忍。 曾几何时,顾佥也过着养尊处优的生活,他的父亲总是把他扛在肩膀上逛公园,陪他给狗狗洗澡梳毛,在他委屈的时候任他把眼泪鼻涕胡乱地蹭在自己的高档西装上。母亲偶尔骂骂咧咧地拿着粘毛筒滚着一团糟的旗袍,转头又靠着狗狗,一边嫌弃地推开呼哧呼哧的狗头,一边缝补被咬脱线的狗狗玩具。 黄袍人踢开了他的家门,一切都变了。他躲在柜子里,躲在带着香水气息的旗袍中,他听见父亲的哀嚎,听见母亲的哀求,听见狗狗的咆哮,听见重物倒地,听见布帛撕裂,听见指甲一遍遍地刮着地板。 终于安静了。 他移开柜门,只看见凌乱的客厅,红褐色的拖痕延伸向洞开的大门。他的狗狗躺在地上,长毛被鲜血浸湿,粘成一绺一绺。 他踩到了一粒珍珠,母亲喜欢把旗袍的腰线上移,显得自己身姿曼妙,喜欢高高的开叉,行走间露出若隐若现的衬裙,还喜欢长长的、带金坠子的珍珠项链。现在,只剩下满地散落的珍珠。 顾佥终于明白,原来过得幸福也是一种罪。
上一页
目录
下一页